拉着洪迪新和张云,四人回到万庭居。
海边的夜晚最是有诗意,听着涛声阵阵,聊着这半年来的发展,让秦浩明无比有成就感。
除了燧发枪的事情没有如实告知外,秦浩明把自己在宣大所谓所为一一告诉卢象升,有些事情还特意说明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他这是怕卢象升忽略了。
“高明!”
半饷,微闭双眼的卢象升才抚掌高声赞叹!
虽然昨日有听张松荣说起部分,但毕竟没有这么详细,犹如雾里看花。
现在听当事人描述其中的含义,特别是骑兵勋章制和伤残将士的安置,更是让卢象升感叹万千!
此子心性如高山流水,让人赏心悦目。行事虽然诡诈,但无伤其品格,概因他没有一点私心,俱是公心。
自己宦海沉浮多年,早已无年轻时的棱角,行事趋于稳健,多有计较之举,如今,真是惭愧!
“卢督、卢督,晋商委实富可敌国,此次我们的抄没有银两共九百八十七万,田地十二万亩,粮食一千五百万余斤。
山西、河北大小豪宅五十一处,尚不包括江南地区。商铺、脚行、仓库分别……这是具体清单,请过目。”
在秦浩明的示意下,洪迪新把此次缴获晋商成果一一报出。
三人听完,不要说卢象升和张云瞪眼咋舌不已,便是秦浩明有些心理准备,还是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在这年代,纹银什么的都是浮云,唯有物资,才是最关键也是最主要的,尤其是粮食。
“吁……”
卢象升缓缓的吐了口浊气,尚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看着秦浩明,想听他如何说?
“卢督,破虏觉得纹银可以全部交给朝廷,但粮食和物资我们必须留下大部分。
甚至,不能经由朝廷户部,而是上交给天子私库,卢督以为如何?”
秦浩明看着卢象升,缓缓说出自己的意见。
这就是此时大明的悲哀,秦浩明有理由相信,如果把这些缴获上交国库,十有八九会被百官瓜分一空,到最终,又是入不敷出。
这些人的贪婪和手段,他深感佩服。
反而是有些吝啬的崇祯,抠抠搜搜,但自身无欲无求,更让秦浩明信任。
“恐怕朝臣不会答应,毕竟于理不合。何况此事动静委实太大,想有所遮掩都不行,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卢象升苦笑,接着摇摇头,不知如何抉择。
“云弟,你和洪赞画去书房抄录一份清单,我和卢督聊聊。”
下面都是重点和机密,秦浩明故意把他们支开。
“卢督,破虏知道,不管是户部还是陛下,都盯着我们,都想吃这块肥肉。”
秦浩明站起身,左右转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但是,分赃也成,但必须听我的。
谁能让三饷取消或者免除西北的三饷,破虏就配合谁吃这块肥肉?”
想想委实可笑,朝臣和天子争权,特别是财权,这就是大明现状。
以至于双方各施手段,仿佛斗法一样,苦的,只是大明百姓,让朝政愈加败坏。
“怕都不容易,破虏可是有何妙计?”
卢象升先是惊讶于秦浩明的异想天开,随即又是苦笑。
此子从认识开始,可不正是妙招迭起,许多自己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最后不都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