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片刻后,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伸手拭了拭鬓角那细密的汗。朱红色的漆窗外,夜色深浓,除却门口高挂的那盏灯笼发着光,竟一时间觉得外头黑得可怕。
月云生微微叹了口气,这从梦中惊醒之后,恐怕他也再难入眠。想了想,他起身从旁边拿了件外袍。他在恭亲王府中养了好些天伤,身子早已恢复了许多,此时心念一动,便想到院子里走走。
可他刚站定,便听见暗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
迟疑了片刻,月云生还是慢慢回过头。
只见廊柱下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两人,在看见月云生后,他们明显怔愣在地,其中一个口张大老大,满脸不敢置信。
不悦的微微皱眉,月云生盯着那二人,清冷的声音在房中轻轻响起:“谁?”
“左领主梓炎,右领主苍驹,拜见楼主。”那两人听出他语气里头的不快,很快便回过神,再不敢看他,竟还直直朝他跪下了。
月云生见状,站在那儿沉默不语,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属下们救驾来迟,请楼主恕罪。”梓炎低着头,沉声向月云生说道。
月云生听罢,却依旧不说话,似是在等他们的下文。
倒是梓炎旁边那魁梧汉子苍驹憋不住,朝月云生告了声罪后,便快速地一个健步起身,颇为担忧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月云生许久。见月云生神色间没有大不妥,又自作主张地给他把了脉。脉象虽略显疲弱,但仍还算沉稳。苍驹见他虽可能伤势未愈,但已日渐康复,终于如释负重,当下便松了一大口气,冲月云生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老子就说嘛,我们楼主肯定福大命大,必定不会有事的!”可话虽如此说,但月云生分明在他通红的虎目中,看见了依稀的水光与无法散去的、淡淡的担忧。
薄唇轻抿,月云生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梓炎。梓炎低着头,但适才紧绷的身体随着苍驹的话慢慢放松了下来,但见不着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