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陆宇实施动作,和许丛文站一块儿的刘珙忽然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女孩儿照片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笑着一起递给他,“我表姐是你的粉丝,当年听说你死了,还掉了几滴泪。”
他的出声打破了在场的微妙僵持。
汪云袖曾陪孙慧儿一起到古城片场看过陆宇演《太皇陵》,他这么说话,倒也不算假。
陆宇对待熟人还算温和,知道刘珙和汪云袖这对“我说你坏,你说我傻”的欢喜冤家到底是走到一块儿了,笑了笑,接过签字笔和照片,在右下角端端正正地写下两个字:祝福。又龙飞凤舞地写出两个超级有范儿的字:陆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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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蟠见许秧没有理会他的迹象,心底一黯,又明白了陆宇似的彻头彻尾喜欢男人的gay,对他的提防之心大减,转头又难免郁闷,看吧,老二居然在和那个壮小伙儿打争夺战呐,搞不明白,男人再帅那也是男人,至于爱得这么要死要活的?
他没有被谁掰弯,所以不能理解gay的心思,终究和神情莫测的郑毅一起离开。
陆宇自始至终狠着心肠彻底忽视郑毅,在郑毅离开后,他和许秧一起说话说到近中午,把许秧逗得又哭又笑,再很有默契地直接谈过以后拍戏拍什么类型,谈妥之后才算暂时了结,一起吃过午饭,和小黑哥回到旅馆。
洗漱后是午休时间,两人躺到床上,陆宇并不让自己乱想,只说:“孙云芳的死,的确让许秧姐轻快,也无需我说是谁做的,只要许秧姐知道与她母亲之死有关联地孙云芳已经被杀,就足够了。说出来,平白让她为我担心。”
他吸了口气,翻身压到小黑哥厚重的身体上,双手按摸着小黑哥的结实胸肌,嘴角缓缓扯起微笑,手中用力抓了一下,说:“接下来,我们继续报仇吧。”
小黑哥双臂枕在脑后,胸膛稳稳撑着他的重量,微微疑惑道:“之前你和许秧说话,不是谈了马上将要赶拍电影的事儿?要把拍戏暂且放下么?”
拍戏的“规则”他已经听到,既然不会涉及任何激情,他也不敢再提之前发狠说的“如果真要演,就和我演,我也去进修演绎课程,我陪你演”的话,让他装模作样地演戏,杀了他吧!
陆宇把头枕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积攒睡意:“你心里的不安,让我愧疚。我们去报仇,不必杀郑老龙,只要把那个曾帮助郑老龙对我百般算计的大师‘木先生’送去归西,我这里的仇就足够了。最后只剩下刘阿军这个小角色,要找到他,对我而言,轻松至极。所以,我们在这里送走木先生,然后就离开吧,就算拍戏,也不是非得在这里拍。”
顿了顿,又轻声说,“三年来我自学的考古课程也不少了,以后迁了户口和学籍,到北方读高中可以跳级,甚至读大学都可以跳级,还是一面和你在一起过日子,一面安安静静地读书让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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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之前在记者招待会上的风度被宣传得恰到好处,然后他的回归,在许秧全力动用所有人脉的营造中,无论是“迷疑”也好,“奇遇”也罢,“同性恋”话题更是百年不老……如此种种,相乘相加,竟迎来一场不小的震荡。
连带着三年前一度获奖,早早被人冠上“经典”名头的《太皇陵》也重新在电影院里热闹开了。
比起后世来还不算太过发达的网络上,满篇都是“少年稚龄塑造皇者经典”,“天才演绎不输名家名范”,“被世人误为早逝而惋惜遗憾”的新闻主题。
其中有一篇写得最客观,说他:“他或许本来就会大红大紫,却必定没有现在这般狂潮;如果他之前的‘死’只是一个造势,那么这个造势无疑是演绎史上最成功的,死亡将他本就完美的演绎升华为经典,也将他本就俊美的形象美化为……”
最后一句让陆宇笑个不停:“这谁写的,太逗了,词汇非得这么用不可么?”
最后一句是:“……在我亲眼看到他走来的时候,只想起四个字‘风华绝代’。我想,如果他能看上我,我愿意为他变成同性恋者。”
……
外面的喧嚣,出乎陆宇的预料。他连续不断地听到有影迷聚集在星航娱乐公司门前等着见他的消息,据说里面有他的“同学团”……
他笑了笑,随后便抛下不管,这些外在的因素,向来不会影响到他的内心。事到如今,他的心情只随着他的本性和感情而改变。
他本来习惯性地以为郑毅还会像以前那样死缠烂打,但是接下来的几天,他连郑毅的面都没见过,这才忽然醒悟似的想:他已经不是那个鲁莽的郑二少了,怎可能还会惹我厌恶?那么,他准备做什么?
本来预料会有风波,偏生迎来如此的安静。
这就带给心里一种难忍的怪异反差,让他反而莫名其妙地总是想起郑毅来。
对陆宇来说,当一个人满怀深情地出现,无比诚挚地恳求他的原谅,却被他冷情否决,只得强忍悲意黯然退场,并且再不出现的时候,他想到的,绝不可能会是那个人的坏,这种场合,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的好来,他知道那个人肯定正在思念他。
——这就是郑毅,对我了解这么深,要是他早早醒悟前生,我也没机会爱上小黑哥了。
陆宇自嘲着强硬地平息下心绪。
他感觉自己有些优柔寡断,明知旧情是错,偏生不能彻底根绝,三年来和小黑哥过得那么幸福,直至叹息夫复何求;转眼一见到前生爱人,却又控制不了心情。
最后竟是小黑哥挑着浓眉,沉沉低声地安慰他:“我不生气你的态度,这是人之常情,你要是转眼就能彻底忘了他,那我都有点儿不信你是不是真爱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