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前的东宫之中,韩悝静坐在一旁的桌案旁边,听着公子琰的慷慨陈词。
“何为我诸夏之民,又何为东夷,西戎,北狄,南蛮?最根本的并非是公侯伯子男看重的礼仪制度,追根究底,乃是诸夏之民乃是耕种之民族,而东夷西戎北狄南蛮乃是游牧、狩猎之民族!”
“那些或是风花雪月,或是睥睨天下,或是遵循古法,或是穷则思变,着手的是天下,但是不可离开的乃是土地,乃是中原百姓之耕种!”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若是没有平民百姓的耕种,那些英雄造势时的豪杰如何是能够崛起在方寸之间?”
“众人皆是认为岭南之地乃是南蛮之地,究其原因,乃是岭南之地的耕种体系并不如中原,试问韩子,若是有一日,岭南之地的耕种体系超越了中原列国,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秦之民因此而是成为了开化之民,如此的大秦,诸侯列国自是抵触,但是韩相也是想想,列国的百姓能不向往如此的国度?”
“不战而屈人之兵!”林玧琰亦是转回身,盯着韩悝说道:“公孙鞅的心血尽数凝聚在二十等功爵制之中,但若是论起来在尽地力之教上,韩子远超那公孙鞅,这补注不过是东宫的小小建议而已,真正地大局,真正地耕种为主的耕战体系,还需要韩子去创建!”
……
公子琰的言语还是在韩悝的耳畔之中依稀想起来,韩悝也是挺直了腰背,这段时间,韩悝也是逐渐听闻了那位旧友公孙鞅在老秦之地推行新法而实行的铁血手段。
与此相比,韩悝在大秦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显得过于软弱了一些,或许是想要追起老友的步伐,韩悝在出了东宫之后直奔秦宫宣政殿的途中,已经是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便是要在这大秦,坚定不移的推行以耕种为主的二十等功爵制。
秦公也是在考虑,整个大秦,能够让秦公值得托付的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林玧琰在列,韩悝,甚至是比林玧琰更值得秦公托付。
似乎是注意到了韩悝面容之上的的毅然之色,秦公也是问道:“韩卿是决意了么?”
韩悝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如今的大秦需要更进一步的变法,方能够不弱于战国乱世的潮流之中!”
秦公沉默许久,终是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韩悝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韩悝的面前,抬起韩悝的手臂说道:“韩卿为孤大秦殚精竭虑,孤岂能够有不信之理,韩卿尽管放手去做,孤当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