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此言,过了!”
似乎是不忍寒了范离的心,吴王又是信誓旦旦的看着范离,道:“上大夫为孤谋划亡楚之计,岂会是隐瞒了郢都之内区区的财富,别的不说,单单是每年越地缴纳上来的粮草辎重,亦是为孤的吴国出征省了不少的事情,亚父勿要逼迫!”
“哼!”闻吴王言,伍员也是冷哼了一声,不得不说,范离为吴国谋划的亡楚之策,实在是无可挑剔,即便是伍员亦是难以挑剔出来什么问题,实际上伍员对范离的发难,更多的还是因为范离乃是越人的出身。
吴王又是瞥了一眼这营帐之内堆积的郢都珍藏道:“有了此番收获,此番吴国西征的花费已经是回来了,至于后续之事,孤就交给亚父和上大夫了,务必要和大将军精诚合作,孤也是想要看看,那寿郢之内的积藏,定然是比这郢都多出来很多!”
吴王提到了这一步,亦是让伍员放下来了成见,朝着范离看了一眼,最后才是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应道。
范离却是笑着说:“王上,恐怕此事吴国兵马想要撤退,未见得楚国会同意啊……”
伍员对于郢都之内的珍藏更多的还是来源于父辈的描述之中,但是范离却是真真切切见过的。
是故,对于这些珍藏真正地落入了何方的手中,范离还是略微知晓实情的。
但范离甚至是拿出来楚国作为噱头,但是当事人楚国岂会是不知晓郢都之内真正地积藏有多少?
当楚王见到了被搜刮一空的郢都王宫府库,怀疑的必然是曾经占据王宫的吴国,此时此刻,范离也是佩服那位秦公子的祸水东引之策。
不过碍于自己的利益,范离并未将此事直接对吴王拆穿。
伍员见到了范离已经是拆穿了此事,随后也是点了点头,范离能够明着将此事点出来,亦是让伍员对范离的戒备之心松了几分,当下也是对吴王如是道:“据老臣所知,楚王亦是对郢都王宫之内的积藏势在必得,如今,吴军已经是将府库搜刮一空,楚王必定是发难!”
吴王略微皱起来眉头,语气不快的问道:“这又如何?难道孤要将这些已经得到在手中的东西,拱手让给那楚王!”
吴王爱江山,更爱美人,至于这各式各样的珍藏,除了满足吴王的猎奇心理之外,吴王只当是把玩的玩物罢了,并未放在心中,但是一想到这些东西拱手让给了宿敌楚国,吴王便是立即神色不快了!
“吴楚之间必有一战,老臣岂会劝谏王上牺牲吴国之利益,割让于楚国!”伍员如是说道,随即又似乎是顾忌旁边的范离,伍员便是看着范离对吴王说道:“老臣倒是想看看,上大夫有何高见……”
范离连忙谦逊道:“正如上卿所说,吴楚之间必有一战,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战,臣只是一介文臣,不比上卿等人出将入相,还请上卿赐教!”
见到范离将自己摆到了如此谦逊的位置,伍员终是作罢,而是继续对吴王说道:“既然如此,兵贵神速,王上当立即令大将军孙长卿,整编军马携带粮草辎重,前往彭蠡!”
“撤兵彭蠡?”吴王似乎是不解此时此刻撤兵前往豫章为何,毕竟若是撤兵,将会影响吴军的士气,再者就是,吴王有身为雄主的傲骨,当初为了长久之计在新蔡对楚王和颜悦色已经是殊为不易,此时此刻,吴王并不像撤兵示弱。
而伍员亦是对着吴王皆是撤兵彭蠡的原因:“其一在于吴国已经放弃郢都守城,若是在郢都开战,于楚有利而吴有害”
“其二乃是彭蠡乃是吴军驻地,远离郢都,吴中将士多熟悉彭蠡!”
“其三便是在于,楚国乃是新蔡会盟的盟主,若是在郢都开战,楚国咬定吴国乃是背盟,吴国百口莫辩,不似在彭蠡,一旦开战,吴国可托辞楚国想要背盟并吴,吴国只是自保之举。”
“至于士气,王上自可不必担心,大将军孙长卿、太宰伯丕皆是行兵布阵的大将,一旦是撤到了吴军熟悉的彭蠡,乃是激励士气,焉有害处?!”
伍员条理清晰的为吴王解释清楚,以至于让一旁静静地听着的范离,亦是看着伍员,暗无痕迹的在眼底涌现出来忌惮之色。
“吴国有伍员、孙长卿、伯丕这些人,难怪乎当年能够并吞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