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丞大人,江夏商行乃是江夏赋税七成之来源,断然不可轻易而动,若是轻易变动的话,轻则江夏文武官吏无俸禄发放,重则江夏乱矣,这等罪责,某朱考承担不起!”
朱考亦算是名声在外,往昔旧随的时候就是一方豪侠,追随者数百人,本就有经商之才,后来被林玧琰招为主管江夏商行在南郡的商贸一事,做的甚为不错,后来季梁与黄荃不再盯着江夏商行的暴利之时,江夏商行的运转几乎是落在了朱考的头上,故此即便是冯简身为郡丞,江夏的地位仅次于林玧琰,朱考亦是敢于反驳。
果然,主考此话一出,的确是让有些人动容,江夏郡本就是异于其他地方,这里的根本并不是农耕,而是商贾,以至于让初到此地的冯简以及众人惊讶道:“世上竟有不事生产而富庶之地,真可怪哉!”
有人当下就是规劝道:“冯丞,朱司署说的没错,江夏赋税七成赖于江夏商行,若是轻易动摇,恐根基不稳,易生动乱!”
“是啊是啊……某亦是认为,江夏商行不可轻易变动,唯恐事端,只能徐徐图之。”
众人虽是如此说,但冯简却是知晓,江夏这种模式只可逞一时之快,绝不可能长久,民以食为天,耕农才是根本,江夏商行这种从国策鼓励经商的风气断不可继续下去,长久以往,若天下人人经商逐利,还有什么粮食供人吃穿?
冯简一一扫过众人,这些人皆是怕一旦动了江夏商行便会牵扯到自己的利益,是故冯简亦是说道:“这亦是殿下的意思……”
单单此一句便是堵住了众人的口,居然会是公子琰殿下的意思……朱考等人丝毫不怀疑冯简此话的真伪,毕竟与那位殿下不过是相隔一道宫墙的距离,朱考无言以对,既然是那位殿下的意思,就要好好斟酌了,毕竟江夏商行能够由现在的规模,自己能够走到这步地位,朱考深深知晓,乃是那位殿下的恩赐……
权衡了片刻,朱考还是上前规劝,不过言语倒是不似先前的凌厉,态度亦是软和了下来:“还请冯丞能够想好其中权宜之策,某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眼下来看,江夏商行对于江夏郡府来说,的确是十分重要。”
冯简点了点头:“此某知晓……并非是不让诸位经商,而是将江夏的商贾之事归于官府,禁止民间从商逐利,确保一旦天灾人祸,江夏有粮可用,至于江夏商行则是纳入郡府,各地的分行亦是等同于县治三司,再其下,十里一处的驿站之长待遇等同于乡中三老,如何?”
“这……”朱考有一些激动,旋即看着冯简,有些惊疑未定地问道:“冯丞的意思是将江夏商行的主事之人,变为官吏?”
冯简点了点头,不过有些好奇的说道:“某听过殿下亦是在江夏议论过如此,难道诸位不知?”
“殿下说过是说过……”朱考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解释道:“不过江夏素来繁忙,这等不是太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搁下了,没有想到冯丞今日便是提出来了。”
“如此说来,诸位是满意,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