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驿站,位于宗府附近一处占地数十亩的深院,这里一般是招待来自大秦的外国公孙或者使者。
之前乃是邓国的公子姬叙,后来又是晋韩氏的使者韩晁,这段时间宛城驿站比起平时要是稍显忙碌,按照规格,韩晁只是一个晋韩氏的使者,比不上作为公子的姬叙,但是实际上照顾这段时间大秦北境的战事紧急,这位晋韩氏使者已经是得到了大秦仅次于招待诸侯的礼节。
即便是如此,韩晁也是对大秦甚为不满,从最为简单的吃食便是发起牢骚,一直到最后,居然荒唐的提问为何驿馆唯有舞姬?
连秦王室都不能安然享受的东西,这位韩晁居然是毫无心理压力的寻要,真的是不将大秦看在眼里了么?!
但是韩晁却是对此毫不在意,平日里若是有大秦的老氏族前来,韩晁也是与其把酒言欢,若是没有其他活动,这位晋韩氏使者刚开始也是前往宛城的闹市玩耍,却是见过几次宛城闹市的简陋,便是索然无味的闭门不出了。
这半个月,这位晋韩氏使者待得实在是无趣,甚至是秦伯已经是露出了“言和”的意思,韩晁也是没有露出来明显的迫切之意。
正是这种有些近似于猫戏老鼠的戏谑态度,便是让秦伯大感颜面尽失,内心中也是更偏向于对晋韩氏开战。
就是在韩晁呼呼大睡的同时,气氛紧张的秦王宫大殿此事更是一个人连大声喘气都要小心翼翼!
“老将某看何人怯战!”
莒劢这一句近乎是责问的言语,足足是半刻钟,居然无一人吭声!
而莒劢也是面色平静,甚至是一副假寐的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又似乎并不在这些朝臣是怎么回答。
许久之后,莒劢才睁开眼说道:“当初,大秦屡战屡败,最终失去了颍川尚且没有丧失老秦人的精气神,如今南境大胜占据了南郡,韩悝也在北境挫败大半颖川军,这个时候有人在老将某的呱噪大秦要割地,赔款,老将某就想问一句这是谁家的不肖子孙说出来这等荒唐之言!”
然后,莒劢便是缓步走到了方才说话的上大夫纥柯身前,纥柯虽然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乃是事实,不过终究是有“怯战”的意思,面对莒劢这等久经沙场的老将,纥柯一介文大夫,岂能够抵挡住莒劢的武将戾气。
不过莒劢虽然是明指着纥柯,注意力却是集中于一人身上,朗声说道:“大军开拔,说是粮食不够,那就每个老氏族都站出来凑粮食,今岁开战的时候,一个上林苑就能再拿出来三十万石粮食,老将某就不行积攒了几世几年的老氏族拿不出来一些粮食!”
莒劢回过头来,扫视了周围的朝臣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到了左相沈案,高声问道:“沈案小子,你如今也是沈氏一族的族长,也是朝廷的司寇,你就先说说此番沈氏一族拿出来多少粮食!”
沈案想了想,面色沉吟道:“沈氏可筹措粮食三千石!”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诧异的看向了沈案,都知道老氏族藏私起来实在是难以想象,尤其是沈氏一族,乃是南阳底蕴最深的几个老氏族之一,但这可是三千石粮食,绝非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已经是动到了一个老氏族逼不得已时候方能够用的储存了!
朝臣纷纷被沈案这手笔惊讶,似秦伯也是毫不例外,即便是林玧琰也是看着沈案说不出来话来,要知道沈氏一族虽然是家大业大,但是在南阳民间的风评还是挺好的,既不抢也不夺,便是能够拿出来三千石的粮食,真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