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玧琰抬起头,笑着回道:“并不是在犹豫淯阳军能否胜任此事,韩人的押粮队必然不是正军,淯阳军好歹经历过战事,应待此事倒是绰绰有余,不过我是在担心这个时候抢韩人的粮食,是否会引起韩人的讨伐,韩子也是知道的,大秦现在打不起任何仗!”
闻言,韩悝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笑道:“这有何难?!殿下,既然是扮作匪徒,自然是扮到低了,方城山虽说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除了方城军驻守的舞阴段,似泌阳的方城山只是由当地的城守军代为监管,既然朝廷移交了泌阳铁矿于上林苑,不妨在方城山中留下一支真正的匪寇又能怎么样,要是能够为我所用,既能够混淆韩人耳目,也能够代守方城山,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善!”林玧琰拍案赞同道:“真是没有想到韩子居然是这样的……”
韩悝也是回道:‘正如殿下所说,敌之仇寇,我之英雄!’
“对,对,对……敌之仇寇,我之英雄,韩子就是我大秦的英雄!”
面对如此称誉,韩悝只是笑纳,随即对林玧琰道:“殿下,此事悝举荐一人,可领兵驻守方城山,也可作此次抢粮领事。”
“何人?!”林玧琰问道。
“小长安聚都尉葛豹、强塬二人,悝路过小长安聚时,便是见到葛豹善领兵,强塬善训练,如今小长安聚算是上林苑的北关,不去殿下将小长安聚也收过来?”
“好,我这就派我的宗卫去小长安聚。”
粮食一事已毕,众人便是说起来了上林苑内一事,如今朝廷的政令只有封韩悝为上林苑尚书令,掌管上林苑内政事,令赢六子林玧琰掌管上林苑军事。
林玧琰这边倒还好,毕竟有林氏族地的五百边军老卒,还有莒劢许下的南阳军两千人将房德,但是韩悝的尚书府却是人手不足。
韩悝结合前国相汯衽佄的策论与公子琰的建议,在尚书府下暂设城令、律正、主簿等职分管上林苑内政事、刑事、赋税。
城令还是由滓垸代管,韩悝亲掌律正,主簿则是由韩悝门人冯辞代管。
架子是搭起来了,但是下面却是少有听用的小吏。
尽管林玧琰已经是借调了自己的幕僚温向衡入尚书府,不过对于万事开头难的尚书府却是杯水车薪。
韩悝也是在宛城广发招贤令,不过因为尚书府是新建府衙,当年汯衽佄变制流的血还没有干涸,重重顾虑下,上林苑很少招募到真正可堪一用的贤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时代教育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民间找到能够识字的人都算是艰难,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再者,尚书府作为上林苑的中枢,如今的林氏族地在整个上林苑来说都是偏北了,即便是以前的棘阳来看,棘阳府的位置也是有些偏僻。
正是因为老氏族占据了棘阳的大多好地方,至于如今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韩悝便是与林玧琰商量尚书府选址一事。
便是定下了原苟氏族地偏南的位置,那块地方位置正好,且四周平坦,适宜聚居。
毕竟作为上林苑的中枢尚书府一旦落成,整个上林苑的建设便是围绕着尚书府为中心展开。
当下选定之后,便着要策定韩悝和林玧琰各管事务的当务之急。
林玧琰招兵倒是好办,林氏族地有五百边军老卒,而上林苑内的编制只有三千,这一次上林苑征兵的消息刻意传至整个南阳的腹心地带。
而稍稍棘手的便是,林玧琰想要建立一个成体系的战功授爵制,这个是要花大功夫慢慢琢磨的。
而韩悝想要推行更便利管理的新户制,就必须要核查旧户制,这是一个大工程,因为其中还要涉及到改新户制、划分田亩等事。
所幸现在棘阳的人口并不多,老氏族因为朝廷和宗府莒劢的双重压力,早已经是陆续准备迁移到封地去,当然,老氏族要迁移走,肯定要带走附属老氏族的大量人口。
而韩悝意识到,想要彻底的推行自己的新户制,即建立以“夫(父)”为核心的数口之户,除了从下往上制定一套制度,还需要大规模的引进人口。
这倒是与林玧琰所想的以地养军倒是不谋而合。
于是,当晚韩悝便是拟定除了新户制交由滓垸,其上明文要求,无论是氏族,还是平民,凡男子成婚之后必须独立户籍,不得与父母同居。
林玧琰自然是赞同这条瓦解老氏族家族影响的新户制。
韩悝也免去族领、族老等老氏族的产物,而选择百户为一乡的民居聚集划分,乡设里正、啬夫、游徼,分管乡中教化、诉讼纠纷、收受赋税事务,与尚书府城令、律正、主簿功能相互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