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看都没再看一眼地上的生死不明的巴尔根,转身大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夜色如墨,清兵大营外不远处,一队骑兵悄无声息的伫立在夜色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战马偶尔咻咻的鼻息之声响起。
冉武端坐马上凝视着远处如一尊狰狞的巨兽一般的清兵大营,目光专注,脸色如水,片刻后对着身后断然下令道:“撤,今夜没有机会了。“
利用弓骑兵将清兵的蒙古骑兵引出来之后,又充分发挥了己方战马速度快的优点,采用各个击破的法子让蒙古骑兵损失惨重,一直追到了这里。
一开始冉武的确有趁机偷营的想法,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偷营的机会的。
一来自己这边全都是不善近战的弓骑兵,二来看清兵大营的阵势显然是已经有了防备,自己这点人马进去绝对是会白白送死。
三来夜战本就不利于骑兵发挥,所以权衡之后冉武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从他带着五千弓骑出发的时候,领主大人就跟他叮嘱过,让他伺机寻找战机,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绝对不能跟清兵硬刚。
他们的任务是迟滞清兵,惊扰其军心。给敌人大量杀伤,那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充其量,他们只能算是领主大人给清兵送上的一道开胃菜而已。
五千弓骑在暗夜之中悄无声息的退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多铎一觉睡到了天亮,好像丝毫都不担心敌军半夜回来偷营一般。丛行军榻上一跃而起,显得精神抖擞。
随身的小厮脸上带着倦意端来一盆水供多铎洗漱,不小心还打了一个哈欠。
“你这奴才,怎么这般困乏?”多铎瞅见,随口骂道。
“回禀王爷,奴才昨夜不敢安睡,生怕贼军前来偷营,王爷起来之时奴才好伺候王爷穿衣披甲,所以这才困乏不已。”小厮乖巧的笑着说道,将盛水的铜盆和毛巾放在了一旁的木架子上。
“蠢材,你看本王一夜酣睡,可曾起夜?有本王坐镇的营盘,贼军要是敢来偷营,那绝对是取死之道。”多铎看着小厮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放声大笑道。
“王爷果然英明无双,昨夜贼军的确不曾偷营,只可惜了奴才这个蠢材一宿的好觉。”贴身小厮不失时机的笑着送上一击顺带自黑的马屁。
“你这奴才,天生一张好嘴。赶紧过来伺候本王梳洗。”多铎被这小厮逗得更是开怀大笑,笑骂道。
清兵吃过早饭之后,全军拔营,很快就重新出发了。
多铎为了防止昨日的事情重新上演,让手下一个固山额真带了三千骑兵专门驱赶前来骚扰的江家军骑兵。而且严令追击,只要赶走就成。
如此一来,冉武的骚扰计策便失去了作用。试探了一两次之后知道很难找到战机,于是断然向北撤走。
之所以向北撤走,那是因为江川交给他们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在清兵攻城失败之后追杀溃逃的残兵。
当然,江川其实也未尝没有为自己保留一些种子的想法。毕竟战争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就算有九分的把握,那也得考虑那剩下一分的风险。
没有了敌军骑兵的袭扰,清军的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下午时分,作为先锋的前军五千人马已经来到了二龙谷要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