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自从街上回来后情绪便有些失控,兀自压抑了好久才能勉强保持着淡然的心态,只瞧着睡着的球球怔怔的发呆,连门什么时候被人推开的都未曾注意。
“时煦...”长孙劲松在他身后唤了一声,上次京都相见时,赵时煦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爷,如今才不过一年光景,一切都仿佛变味了。
听到略熟悉的声音,赵时煦这才回头朝声源望去,继而咧嘴一笑,“劲松兄,你这形容太憔悴了。”
长孙劲松听他如此言语,笑出了声,“快马加鞭的,未及修饰形容。”
“多谢劲松兄来看我。”赵时煦沉默了一会儿方道。
长孙劲松几步走过来,瞧着摇篮中的球球,弯腰细细打量了几眼,“这孩子生的真好,这双嘴唇尤其像你,以后一定跟你似的人见人爱。”
“劲松兄何时学会油嘴滑舌了?”赵时煦打趣道。
长孙劲松一把拍在他的肩头上,学着他以往肆意的语气和姿态,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
赵时煦反握住他的手,“学的一点都不像,你还是适合拿把折扇好好的做你的文人去。”
长孙劲松笑了起来,他的微笑是赵时煦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温柔的,不掺任何杂质。
良久,长孙劲松似乎有些装不下去了,终究是叹了口气,“哎,你那时在京都跟我说,你有分寸,怎还是变成这样了?”
赵时煦想起那时候信誓旦旦的跟长孙劲松保证自己头脑清醒,并不会被楚轻坑的雄心壮语,一时间也是有些无奈,“是啊,对于这个问题,我倒是也没有想清楚。”
“如今已尘埃落定,对你来说也不完全处于劣势。”长孙劲松暖声宽慰道。
赵时煦对他风尘仆仆的赶来,一来就先来看自己而十分感激,只是...“劲松兄觉的,我会任由这样尘埃落定下去吗?”
长孙劲松有些不解,即便赵时煦心有不甘,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时煦,你别乱来,你瞧你的脸色,白的都不像你了。”长孙劲松轻声说道。
赵时煦垂了下眼眸,并未多言,这沉寂的空气中仿佛冻起了无数冰渣,令长孙劲松浑身一冷。
“劲松兄,你快去见他吧,违了皇命不妥。”
长孙劲松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大靖侵占了赵王府,即便赵王府在理论上也是属于大靖的,但从来都只是挂个名的感觉,对南境而言,他们早就自成一国了,而大靖的所作所为,与鸠占鹊巢无异。
所以,长孙劲松一时间也有些踟蹰,“时煦,事到如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