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伤害顾娇的家人,可如果……他是说如果,他真要捉拿他,他也只好得罪他了!
「前面是谁的马车?」
一队禁卫军在马车对面停了下来,问话的是带队的指挥使。
他们方才追了一路,将四周包抄了,可元棠那小子却好似不翼而飞了。
他们揣测,元棠一定是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下,不是在附近的商铺中就是过往的马车内。
萧珩看着长凳下缓缓流出来的血迹,眸光微微一动,转身走上前,撩开衣摆坐下,右脚恰巧踩在了流出来的血迹之上。
车夫与禁卫军交涉了一番,将帘子掀开一点缝隙,对萧珩道:「萧大人,禁卫军说他们在抓捕陈国质子,希望能够搜查一下我们的马车。」
萧珩抬手,给了他一个将帘子掀开的手势。
车夫欠了欠身,将帘子掀到最大,让禁卫军能够看清马车的情景。
萧珩不苟言笑地端坐在马车中,他的容貌年轻而俊美,气场却分外强大,眼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几位大人可需要上来仔细搜查一番?」
指挥使被萧六郎的容貌与气场所惊艳,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约莫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慌乱地低下头,拱手行礼道:「不必了!小的们已经看清楚了,惊扰了萧大人,还望萧大人见谅!」
萧珩是皇帝与太后同时器重的人,指挥使便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轻易开罪他,何况方才自己那麽盯着人家看,怪失礼的。
「无妨。」萧珩说。
指挥使客气说道:「那小的们就去继续找人了,萧大人告辞。」
萧珩颔首:「告辞。」
指挥使打算带着其余禁卫军去搜查附近的商铺,刚转身,他便听到了什麽滴在地上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只不过这会儿街上人不多,四周亦很安静。
元棠勃然变色!
他的血顺着地板的缝隙滴到地上了!
这下完了!
他要被发现了!
「愣着做什麽!」萧珩厉声对车夫道,「你还要让本官流多久的血?还不快去医馆!」
车夫一愣。
大人受伤了吗?
何时呀?
萧珩那一瞬迸发的气场太强大,车夫简直没胆子问他怎麽了,慌忙放下车帘,道:「是!是!小的这就去医馆!」
在帘子放下的前一刹那,指挥使看见萧六郎的右脚下有血迹蜿蜒渗出。
所以真的是萧大人受伤了?
指挥使的眉头皱了皱,怀疑是有一点的,不过到底是忌惮萧六郎的身份,同时也并不认为萧六郎会撒谎,他最终没上去检查。
车夫驾着马车朝最近的一家医馆而去,却忽然听得车厢内的萧大人说道:「不去医馆了,去北城门。」
「啊?」车夫又是一怔,「萧大人,您不是受伤了吗?医馆就要到了。」
「我想起来马车上有金疮药,我自己涂点药膏便行了。」
「那、那好吧。」车夫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位大人怎麽性子转得这麽快,「大人是要去北城门吗?」
萧珩语气如常道:「原本打算下午去的,想了想,还是现在去算了。」
「行。」车夫身份卑微,并不敢过问萧珩的公务,他将马车赶去了北城门。
萧珩亮出了刑部的令牌:「查案。」
守城侍卫放行。
萧珩去了北城门外最近的一间驿站。
「你给马儿喂点吃的。」他吩咐车夫。
「是。」
车夫将缰绳与车辕卸下,带着马儿去了驿站的马棚。
萧珩神色淡淡地下了马车。
他在驿站中坐了一刻钟才回到马车上,而此时,马车里已经没了元棠的气息。
车夫牵着吃饱的马儿走过来:「大人!」
萧珩淡道:「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