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六年来她始终用着同一个手机号,但是两人默契的一次都没联络过。
孙律走后,赵饮清回房睡了一觉,但睡的腰酸背痛,并不踏实。
起来后已经是下午,手机开机,连着疯狂震动了一分多钟才消停。
她回了几个工作上的电话,又回完信息,最后联系了陈妍歌。
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四点多的时候陈妍歌开车来接这个伤患。
一见到她跟猪蹄一样的左手,就嘲笑了她好几句。
“亏你是做教育的,对着一个伤员如此冷嘲热讽,真的合适吗?”
陈妍歌说:“谁规定教育工作者连最基本的幽默都不能有?这是道德绑架。”
她们去了一家刚开的韩式烤肉店。
陈妍歌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过来吃烤肉,活活要累死自己。
“你跟陈达明这么算也不少年了啊,今年准备定下来吗?”
陈达明就是当年租住在赵饮清对门的邻居,那个会画画的广告公司小职员,对陈妍歌一见倾心后追了大半年,最后水到渠成。
这么看也算是一对良缘。
“暂定下半年吧,我还在考虑。”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陈妍歌将夹子一扔:“自己烤。”
“别闹,”赵饮清将夹子塞回她手中,“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要考虑什么?”
“他妈妈有比较严重的门第观念,我不想嫁过去看人脸色。 ”
老一辈的人思想守旧,有类似想法的确实不少。
“结婚后分开住不就行了。”
“分开住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源头还是在的。现在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一旦结了婚就是家庭跟家庭的问题,任何细节上的矛盾都会被放大,我不认为我有那个能力去处理好。”
她把烤好的肉一块块剪碎了放到赵饮清碗里。
赵饮清洒上调味料搅拌了一下,夹起一块往嘴里塞,一边说:“那你们也不可能分手啊,这事要怎么弄?”
陈妍歌说:“为什么不能分手?”
赵饮清一愣,随后道:“这么多年,分手不是白搭了。”
“不算白搭,不管多少年,时间是真实存在的,高兴不高兴情绪都在那里,我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她停顿了一下,“但让我为此接受跟他结婚,去面对婚后所带来的麻烦,好像做不到,牺牲太大了。”
这个论调乍一听有点渣,但好像也不能说她错了,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两人的付出不成正比,或者更简单点,就是陈妍歌不够爱。
之后又聊到陈妍歌的培训机构,客户很多,教室快不够用了,明年打算在城西找个合适的办公楼,再开一家,做点分流。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电话进来,赵饮清拿出来看了眼,紧接着惊讶了下,接通后,孙律在那边说:“你出门了?”
“嗯,跟朋友吃饭,你过来了?”
“给你带了点吃的,我给你放在门口。”
“好的。”
晚上回去后发现是半只滋补鸡,装在一个保温盒里,但这会也已经冷透了。
赵饮清拎到厨房,打开看了眼,感觉像自己炖的。
受伤后虽然不用出勤,但不代表真的不用工作,赵饮清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电脑前做修图,偶尔回邮件,也会有视频会议。
人还没法开工,工作却在不断往上压。
看到新一份工作表后赵饮清立马给范阳旭去了电话。
“你这是让我过劳死吗?一天排三个宣传照,你疯了?”
“没办法,有人离职,接替的还没招到,我还盼着你赶紧伤愈来上班呢。”
“你就坑我吧你!”
赵饮清将手机一扔,上楼拿了一台单反,她走到阳台试着拍了拍,左手无法握机子,试着在下面托一托倒是可以。
门铃响了,她下来去开门。
是孙律过来给她送饭,他最近过来的频率有点高,单纯送饭也不做别的,没有出格的举动,也 不会说让人尴尬的话,什么都是刚刚好的情况下,赵饮清也就只能这么受着了。
她总不能在别人还没表示的时候先做点什么,还没自信到这个地步。
孙律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单反皱了皱眉,说:“手还没好就开始拍了?”
“工作积压太多,一直休息着的话我怕之后会猝死。”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孙律说:“ac摄影师这么少吗?”
“我们这个级别的是不多,加上有人离职,后面的补不上来,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