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使馆里的气氛就越发显得凝重诡异了,邢夫人和宫思和被陆次长让人直接关了起来。这一次陆次长是真的没打算给这两位留什么情面了,直接让人进了房间把人抓了出来。
如此冷酷无情,自然也引来了一些自诩护花使者的人的抗议和不满,其中就包括在船上被冷飒和张徽之撞到和邢夫人幽会的那位。
但陆次长却并没有理会,只是轻描淡写地在他身边说了两句什么,那位脸色瞬间就变得僵硬了。
终究也不敢再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邢夫人和宫思和被人带走。
如此这般操作,使馆里的人也不是傻子,哪里还能猜不出来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邢夫人的裙下之臣为她鸣不平,就有看邢夫人不顺眼的女眷们大呼活该,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凶手如果一直隐藏在使馆里,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杀人?
最多也就是议论几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三个女人竟然这么心狠手辣云云。
邢夫人和宫思和并没有跟萧南佳关在一起,毕竟萧南佳才是杀人的一级重犯,这两位只能算是协助抛屍和故意隐瞒知情不报。
冷飒踏入暂时关押这两人的牢房时,她们已经在牢房里待了两天了。
突然见到冷飒进来也是一怔,片刻后宫思和才开口道,「傅少夫人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么?」
冷飒微微偏头打量着宫思和,在牢房里两天吃不好睡不好,这两位看起来除了脸色差一点精神竟然还不错,看来这位邢夫人也并不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体质嘛。
「看笑话?」冷飒笑道,「有什么可笑的?」
宫思和轻哼一声,「难不成傅少夫人是来探望我们的?」到了这会儿,宫思和往日里那端庄从容的新时代女性形象似乎也终於有些綳不住了。
冷飒悠悠然道,「宫小姐,知情不报协助抛屍并不是多严重的罪名,以邢夫人在京城的人脉你们说不定连大牢都不用蹲,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毕竟,你又不是萧南佳那个蠢货,反正都那样了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邢夫人伸手握住宫思和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抬头望着冷飒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处置得不妥当,思和也只是一时冲动,傅少夫人何必出言讽刺。」
冷飒看看四周从角落里拖了一把凳子过来坐下,「邢夫人言重了,我可不是嘲讽,我真是真心劝告。不过…就算能安然脱身,两位也没什么用处了吧?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邢夫人垂眸道:「我听不懂傅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啊?」冷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还以为邢夫人比萧南佳聪明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邢夫人依然垂眸看着跟前的地板,并不抬头与冷飒对视,更没有接她的话的意思。
冷飒轻啧了一声,「看来邢夫人当真是以为我是无聊来消遣你们的?」
宫思和咬牙道,「傅少夫人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没事就请你出去,这种地方不要污了傅少夫人的清贵。」
冷飒轻笑道,「你们还真的天真地以为萧南佳能在我手里死守秘密扛过去啊?没人动你们,是因为我没告诉别人,不是萧南佳讲义气,明白么?」
两人脸色瞬间都是一变,宫思和声音有些干涩地道,「什么意思?」
冷飒笑得和蔼可亲,「两位要不要试试我的审讯手段?」
宫思和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难得有些色厉内荏的模样,「你敢!」
冷飒道,「外面都是我的人,陆次长龙督军还有崔大使现在都出去了,你猜我敢不敢?前两天朝阳公主感受了一下我的手段,到现在还乖乖的,连跟崔大使和穆亲王告我的力气都没有呢。」
「你对她做了什么?」宫思和问道。
冷飒有些奇怪,「你难道不是更应该关心她对我说了什么吗?」
宫思和轻哼一声道,「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自然是傅少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冷飒抬起手,伸出一根窍细白皙的手指轻摇了两下,「不,我可没有告诉别人她说过的话。」
见宫思和和邢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戒备,冷飒笑道,「我干嘛要全部告诉别人呢?我倒是没想到朝阳公主身为堂堂公主殿下,想法和做的事情竟然这么有趣,真是个…勇敢,正直,有理想的…蠢货。」
「你!」冷飒眨了眨眼睛,「难道她不是蠢货?如果她不蠢,你怎么骗她帮你杀掉冷衍还自己咬着牙一力承担的?别担心,她还是挺讲义气的。我答应她不告诉别人,所以她也不会再开口多说些什么了。」
宫思和垂在一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你在胡说什么?!」
冷飒叹了口气,有些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道,「别装了,外面没有外人,以及我真的不打算告发你们呢。」
显然这两位也并不是那么好骗的,根本不理会冷飒诚意十足的表白,坚决不肯多说出一言半字让人有抓住把柄的机会。
冷飒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好吧,我都说了我不需要口供当证据,你们偏偏不信,那咱们还是直入正题吧。我呢,就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们告诉我,我出去之后你们的所有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了。如果不说,我就只好请两位享受一下公主级的款待了。恕我直言,你们俩恐怕还不如萧南佳撑得住,就别费劲了。」
邢夫人颤声道,「你想做什么?你敢动手…我们一定会告诉别人的!」
冷飒启唇微笑,「萧南佳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
「来吧,告诉我萧南佳口中那位老师是谁?」冷飒平静地问道。
邢夫人道,「老师…不就是我吗?我、我教过南佳几年钢琴。」
冷飒冷笑一声,俯身在邢夫人身上飞快地捏了几下。邢夫人身体一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趴在了地上。
宫思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老师,你怎么了?」
邢夫人没有回答,原本因为休息不好而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如纸一般,冷汗布满了额头。
「老师?!你对老师做了什么?」冷飒蹲下身慢条斯理地道,「骗我的代价邢夫人承受得起么?萧南佳提起这位老师的眼神和语气,可不像是在说个女人啊。」
宫思和急得想要扑过来抓冷飒,「你到底对老师做了什么?」
冷飒道,「急什么,就是痛了一点,距离分筋错骨还远着呢。」
邢夫人趴在地上,虚弱地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说什么……」
「宫医生?」冷飒看向宫思和,「我觉得你应该还算是个聪明人。」
宫思和脸色发白,「什么老师?我不知道!你既然能让萧南佳开口,怎么不去问她?」
冷飒笑道,「我为什么不问她,你难道会不知道?宫医生,我比较好奇另一个问题…你、真的喜欢过傅凤城吗?」
宫思和定了定神,道:「我知道我争不过傅少夫人,早就已经放弃了,傅少夫人何必还抓着曾经的事情不放?」
冷飒笑道,「大概是因为…我看傅凤城挺顺眼的,你明明不喜欢他还想要泡他,让我很不爽吧?」
「不……」宫思和想要说什么,冷飒却彷佛是闲聊一般悠然地打断了她,「不过你比邢夫人眼光好,至少你还能挑挑对象,除了傅钰城那个傻子以外,我赞赏你的品位。相比之下,你这位老师胃口就有点太好了。」
宫思和脸色越发惨白了,冷飒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羞辱意味宫思和却听得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