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所有力量、意念都集中於云澈之身,连最基础的护身之力都全部倾泻。
两阎祖那恐怖绝伦的阎魔之力下,洛长生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无踪,他七窍、躯体十几道血泉炸开,重砸在地。
「长生!」到了此刻,洛上尘才如梦方醒,他一声嘶吼,猛扑向前,却被一只手臂牢牢制住。
圣宇大长老死死抓住他,对着他重重摇头。
洛长生瘫在地上,痛苦的咳血,血流最初还是猩红之色,逐渐的,如他的面色一起开始带上了越来越深重的黑色。
没有平复血气,没有求饶,他高高昂首,面对投影大阵,面对东神域所有玄者,用沙哑的声音吼道:「你们这群懦夫……为什么……你们都不反抗……」
「你们的界王……像狗一样被这些魔人羞辱……这是你们所有人的屈辱啊……为什么你们不反抗,反而为之心安!」
「东神域的玄者,连最基本的血性和骨气都没有了吗!!」
盈恨的眼神,带血的言语,震荡着东神域的每一个角落。
「长生……住口,住口!」洛上尘颤声道,他猛的向前,重重跪在云澈面前,深深惊恐道:「魔主,洛某管教无方,长生他最近遭受大挫,失心离魂,方才犯下大错,洛某这就……这就亲手废他全部修为,从此囚於圣宇,众生不会再离开圣宇半步。」
「求魔主开恩,恕他一命,求魔主开恩。」
洒泪说完,他一阵叩首如捣蒜,额头转眼血迹斑斑。
「呵……我不用你……为我求饶!」洛长生嘶声道:「我洛长生……宁肯死……也不会屈从你们这群……贪生怕死,毫无血性的软骨头!」
「哎呀,」池妩仸一声轻念,浅笑自语:「想用自己的死,来激起东神域的反心吗?想法不错,可惜……终归还是太天真了。」
「喋喋喋。」洛长生傲骨铮铮的言语却是让阎二笑出了声:「太感人了,老鬼我又要被感动哭了。」
砰!
黑影瞬掠,阎二的鬼爪从洛长生胸口贯穿而过,如穿腐木,也彻底摧断了这个曾一次次打破神界历史,真正绝世天才的生机。
洛长生双目外凸,缓缓倒去。
「长生!!」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洛上尘一声凄厉的叫声。
阎二的鬼爪从洛长生身上不紧不慢的拔出,刚要顺手将他碾碎,池妩仸的魔影忽然闪至,一掌将阎二震开,同时抓起洛长生,魔魂直侵他即将崩散的灵魂。
阎二大怒,刚要出手,一眼看清魔后的身影,又连忙把脖子和力量都收了回去。
阎祖第一生存法则:魔主身边的男人,看着不爽爆锤一顿都没事;魔主身边的女人……那是绝对不能碰不能吼。
须臾,池妩仸魔魂收回,神色淡然的将洛长生丢出,刚好丢到了洛上尘身侧。
云澈一直冷眼看着,未发一言。
「长生……长生!」洛上尘跪趴着扑到洛长生身侧,抱起他染血的身躯,感受着他快速消逝的生机,脸上血泪横流。
若非对洛长生有着太深的感情,他又岂会在知道真相后崩溃至此。
他明明是野种,还是洛孤邪用来报复他的野种,但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殒命,他依旧心魂俱碎,痛不欲生。
洛长生的手臂在动,他用尽全力,碰触向洛上尘,口中,发出着虚弱如蚊鸣的声音:「父王……孩儿要……先走一步了……」
「……」洛上尘全身发抖,忍泣难言。
「我是……洛长生……」他喃喃道:「我是父王的儿子……是圣宇少主……我……不是……野种……」
洛上尘闭目,轻声道:「对……你当然是长生,你是圣宇的骄傲,是为父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为父……最骄傲的儿子。」
瞳中的光芒在消散,洛长生却似乎笑了,他看着天空,通过投影大阵,他彷佛看到无数双正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微笑呢喃:「如此……世人……都会记住我……洛长生……」
「都会记得……我是……洛…长…生……」
他的神情定格於微笑,眸光倒影着灰白的苍穹。
当所有人都选择了臣服,还是受尽折辱的臣服,有着最傲人天赋,最耀眼未来,最该不惜一切活下去的他,却选择了宁死不屈。
没错,他死前的每一副画面,每一声嘶吼,都会深深刻在东域玄者的记忆之中。所有人都会深深记得,永远记得……他叫洛长生。
清晰感受着洛长生最后一丝气息的消散,洛上尘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灵魂时而抽搐,时而空荡……但即使空荡,依然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剧痛。
他抱起洛长生,双目失神,缓步走离,脚步沉重如耄耋老人……似乎忘了还没有得到云澈的黑暗印记,更忘了向他请离。
云澈没有下令,倒也无人阻拦他。
云澈转目,向池妩仸传音道:「你搜寻了他的记忆?」
「对。」池妩仸回答:「我本以为他该知道洛孤邪的所在,但意外的是,他并不知晓。这个疯女人,终归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虽然没有寻到洛孤邪的讯息,但她却有着颇多其他的收获。
云澈没有再问。
「哎,可惜了。」池妩仸看向洛上尘离去的方向,一声幽叹,然后轻念一声:「劫心劫灵。」
她的身后,劫心劫灵同时现身,俯身待命。
「屠了圣宇宗。」池妩仸淡淡下令。
「是。」劫心劫灵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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