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暴露在天日之下,而且明显被大肆搬空的宝物库,两人的脸色齐齐大变,他们以最快速度冲到那个隐藏无尘结界的角落,所见的画面,让两人同时亡魂皆冒。
「无尘……结界……」中年人脚步向后,浑身冰凉。他忽然一把抓住千荒教主,双目暴凸,疯了一般的吼道:「无尘结界呢!哪去了!哪去了!!」
「我……我不知道……」千荒教主已是彻底魂飞天外:「六个时辰前,我还特意确认过……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你……」中年人全身哆嗦,一张脸黑如恶鬼,曲张的五指几乎抓出血来:「你可知吾王有多看重无尘结界里的东西!我告诉你,这个大罪,你就是千万条命……都赎不起!」
「吾王?」千叶影儿面色稍动,扫了一眼中年人的装束,轻哼道:「这个人,果然是焚月王界的神使。也就是说,那枚蛮荒神髓,果然是焚月王界之物!」
「只是焚月王界为什么没有将其动用,反而隐在这种地方?」千叶影儿低念一声。
「是那两个人!」千荒教主死死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定是被那两个人所取走!只要抓到他们,就可以将无尘结界夺回。他们……他们一定跑不远的。」
「呵,」焚月神使冷笑:「你怎么不用脑子好好想想,他们为什么会专程来到这里,还如此精准的找到了无尘结界的所在!」
千荒教主一愣,脸色再变:「难道,他们是……」
「劫魂界。」焚月神使沉声低念:「他们一定是劫魂界的人!无尘结界无息无形,也只有劫魂界,才有可能感应到这个无尘结界的所在。」
「……?」云澈和千叶影儿同时一愣。
「劫魂界?这枚蛮荒神髓,和劫魂界又有什么关系?」千叶影儿自语道。
她忽然有了些许的不安感。
焚月神使不再说话,他放开千荒教主,腾空而起,双手撑前,前方顿时耀起一个满月状的黑暗玄阵,随着玄阵的旋转,缓缓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像。
虽然只是一个看不清五官,只能隐约捕捉到大致身影的影像,却无声释放着一股如齐天穹般的威凌。
面对这个模糊的影像,焚月神使在空中拜下:「拜见吾王。打扰吾王静修,罪该万死。」
骤闻此言,千荒教主全身猛的一抖,一股僵冷直渗全身骨髓,双膝一瞬间软倒在地,无论躯体、声音,都在极度的恐惧中瑟瑟发抖:「小……小……小王……千荒……拜见……拜见焚月神帝……」
「真是精彩。」千叶影儿眯眸低语:「果然惊动了焚月神帝。可惜看不清他的面孔,我倒真想见识见识这北神域的神帝都长着怎样一副面目。」
「有何大事?」焚月神帝的声音从玄阵中传来,字字魔威撼魂。
若无大事,一个焚月神使又岂敢发动此阵。焚月神使喉咙鼓动,艰涩出声:「回吾王……隐在千荒界的无尘结界,被……被……」
焚月神使的声音停住,再无法发出。因为他清楚感觉到,一道无比可怕的目光在刚才那一刹那几乎刺穿了他战栗的灵魂。
一阵无比可怕的沉默,焚月神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有两个字:「是……谁?」
焚月神使的目光转向了千荒教主,千荒教主惧中生智,忽然喊道:「我……我想起来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名字叫……叫云澈!」
焚月神使猛的转头:「你说什么?你确定是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劫魂界中有这等人物!」
「不,他应该不是劫魂界的人。」千荒教主慌声道:「就在数日前,我宗的大护法神虚道人因事前往天罡云族,被一个名为『云澈』的人所杀!据传回的消息,与他同行的女人,有着极为罕见的金发。」
「而刚才那两个人……那个女人,刚好也是金色头发!我在千荒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着金发的女人,这绝不会是巧合。」
「……」千里之外,云澈斜了千叶影儿一眼,冷冷道:「你这头发真是碍事,为什么不隐下!」
已没有了梵神之力,对千叶梵天更恨之入骨的千叶影儿,却始终不肯舍弃自己的发色。
千叶影儿道:「梵帝神界的玄功会释出金色玄光,也可将头发化为耀金色。但我的发色并非源自我当初所用的梵神神力,而是来自我的母亲。」
云澈:「……」
「所以,这是我最不能舍弃的东西。」千叶影儿这句话没有冰冷,唯有平淡的执着。
「没人让你舍弃。」云澈命令道:「隐下!你应该最讨厌破绽这种东西吧?何况如此明显的破绽!」
千叶影儿冷哼一声,瞳中黑芒一闪,瞬间,她的金发在缭绕的黑光下,化为暗夜般的漆黑之色。
「云澈……他是那个罪云族的人?」焚月神使沉声道。
「不,」千荒教主道:「近几日我筹备大事,未亲身去往罪云族,但亦查清了云澈的来历。他并非罪云族的人,而是来自幽墟五界,在一个月前方才到来千荒界。」
「看来,天罡云族之中有千荒神教的眼线。」千叶影儿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云澈冷冷道。
千荒教主的声音变得殷切急促:「查到他的身份,以焚月王界的通天之力,他怎么都不可能逃掉。无尘结界,一定会马上重归神帝大人之手。」
玄阵之中,焚月神帝在沉默。
而这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你确定那个人,是叫『云澈』?」
这个声音幽幽淡淡,又近在咫尺。焚月神使和千荒教主全身汗毛同时竖起,猛的转身……
一个女子静立空中,周身彩光粼粼,距离他们,只有短短不到二十丈之距。
而离得如此之近,这两大神主,竟是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