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暴走的药力被云霆的力量层层摧灭,直至完全灭尽。
而云裳的玄脉,亦在药力灭尽的刹那完全毁裂……玄气狂乱崩散。
祖庙安静了下来……唯有一个比一个粗重的呼吸声,前所唯有的粗重。
他们獃獃的看着昏迷在地,唇边染血的云裳,她的生命气息变得格外薄弱,玄力气息更是每一个刹那都在消逝,用不了太久,就会全部消散。
而且,永无再恢复的可能。
因为她的玄脉……彻底的毁了,废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云霆瘫坐在那里,他的手僵在空中,瞳孔一片骇人的灰白。
「裳儿……」云翔轻唤一声,咬牙垂首,全身发抖。
「哎。」众长老尽皆哀叹,几乎同时苍老了许多。
云裳,奇迹般的紫色天罡,神迹般的玄脉异变;圣云古丹,他们天罡云族最神圣,最神秘的圣物。
他们愿意将全族最珍贵的一切都赋予云裳,在今日,更不惜倾所有强者之力,将这圣云古丹都赋予她。
但……
毁了……
圣云古丹……不,是他们,把云裳毁了。
毁的不仅是云裳,更是被全族所殷切寄托的希望与未来。
云裳归族的那一天,她所展露的一切,让全族上下何等的振奋。就像是灰暗之末,陡现的天赐明光,让全族上下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上天依旧在眷顾着他们天罡云族。
她身上流淌的,非族长一脉的血脉,而她取代云翔,被立为少族长,全族上下无一人反对。
但……就像是一个残忍的玩笑。云裳彻底的毁了。
还是他们亲手所毁。
「族长……」云翔喊出两个字,便再无法发出声音。
云霆紧闭着眼睛,许久都没有睁开,彷佛恐惧着会进入视线的残酷现实。
「云霆,」中间的太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无比沉重:「准备启动禁血仪式吧。」
云霆的眼睛猛的睁开,云翔更是惊然抬头。
右侧的太长老也缓声道:「虽然,这是祖宗严训禁止的禁术,但,如今之境,已别无选择。至少……还能保得住唯一的紫色天罡。」
所谓的「禁血仪式」,便是通过一种残酷的血移之法,将一个云氏族人的天罡神力,转移到另一个同族人身上。
毫无疑问,被转移者……必死无疑。
天罡神力是一种血脉之力,玄脉纵废,天罡安在。
云霆干枯的肌肉一阵抖动,他终是没有说出拒绝之言,口中发出无力的声音:「众位长老,准备血移之阵。」
云裳已完全沦为废人,再无任何的希望和可能。她奇迹一般的紫色玄罡,也再无法发挥出任何的神力……转移给他人,虽然对她太过残酷,但终究,能保住着云氏一族的最后奇迹。
「翔儿……」云霆一声呼唤,下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我明白。」云翔轻叹一声:「我会承过裳儿的紫色天罡,亦会……承过她的生命……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白白牺牲。」
可怕的压抑间,禁血仪式……那个禁忌的气息开始涌动。
云裳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连唇瓣,也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世界,在痛苦与昏暗中崩塌着。
好痛苦……好难过……谁来……救救我……
父亲的身影,母亲的身影……云澈的身影,以及一道明明无比黑暗,却又那么温暖的黑色光芒。
她极力的伸手,想要去碰触那道黑芒,模糊的意识世界,响起着来自灵魂之底的呢喃。
前……辈……
………
云澈和千叶影儿出了天罡云族,一路云澈默不作声,千叶影儿也相当识趣的没和他说话。
「准备去哪?」千叶影儿总算是开口。
「随缘。」
「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地方。」
「哪?」
「太初神境。」
云澈转身,皱眉看着她。
「思维不要那么固化。」千叶影儿慢条斯理的道:「你本就极擅隐匿,现在又可以驾驭风暴之力,易容再以风玄力释外,东神域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认出你。」
「而我,有逆渊石在身,更不会有人能察觉到我。如此,我们虽是被逼入此地,但现在,似乎已经禁锢不住我们了。」
「太初神境我去过多次,这个世上,再没有比那更适合修链的地方。」千叶影儿目中寒芒一闪:「当然,也没有比那里更危险的地方。」
「再说吧。」云澈并未认同,但提到太初神境,他的眼前,却晃过一个彩衣少女的身影。
彩脂。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又是否已经知道了茉莉和我的事……
铮!
就在这时,云澈的眼瞳之中忽然掠过一道不正常的黑芒。
「嗯?」千叶影儿有所察觉:「怎么回事?」
她话音未落,发现云澈冷硬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之阴沉。
他不说一字,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千叶影儿的肩膀,带着一股骇人的风暴冲天而起,直返天罡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