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鹤卿(3)(1 / 2)

卷耳看了眼沈夫人, 声音寡淡, “夫人,想必您是有什么误会,我哪里来的您这样的母亲呢。”

奚鹤卿压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盯着沈镇川。

沈府门口,一些不怕死的正对着沈相一家指指点点。一阵南风从背后吹过,沈振川后知后觉, 背脊衣料内, 冷汗湿了一片。

“先进去再说。”沈相侧身, 沉着脸给奚鹤卿引路, “司主里面请。”

沈振川本不用如卑躬屈膝,他和奚鹤卿在官位上算是平级,只这一次, 到底是沈振川处了下风。

奚鹤卿讥笑, 回身向卷耳伸出手,“小夫人, 走吧。”

卷耳抬眼,把手放入他冰凉手里。

厅内暗潮涌动,气氛僵硬到极点, 卷耳只乖顺的坐在奚鹤卿身边, 倒真像是个刚成婚的新嫁娘。

“沈相这意思, 我这小夫人是您流落在外的女儿了”奚鹤卿抬眸,他头上黑金玉扣泛着冷光,俊逸脸上挂着疏冷的笑, 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沈夫人抬手擦了擦脸上硬挤出的眼泪,“让司主见笑了。”

“这姑娘,确是我们流落在外的女儿,这些年我与老爷也是边寻未果,论身份,她也是我沈家嫡出,身份也算配得上司主。”

卷耳听的好笑。

婚宴那晚,桌上的茶水,想必是沈振川着人准备的。

再加上今日莫名其妙的认亲,这家人为了解释这场莫名其妙的替嫁,可还真是煞费苦心

“呵。”奚鹤卿眉目阴冷,凌厉地盯着沈夫人,“沈夫人是把我奚某当傻子,还是觉得我控卫司都是无能之辈”

这世上,敢自称卷耳母亲的人,早就死了。

死在他们衍朝人手里。

手里的茶杯不转了,奚鹤卿随手扔到桌面上,发出“叮当”一声。

谁都能看出,奚鹤卿此刻心情不好。

沈振川面色一僵,“奚司主”

“司封处,考功处,这两个地方,我要我的人上去。”

奚鹤卿面色森然,看着沈振川道“沈相若应下,我便认了你们这不知道打哪蹦出来的小女儿。”

他直截了当,没有一点在这虚与委蛇的意思。

卷耳淡淡看着奚鹤卿,极力压着唇角。

这人肚子里全是黑水。

这哪是回门,这就是敲诈。

沈振川脸色难看,头上焦灼出汗水,“司主,这实在是”

司封处,考功处,这两个地方掌着天下文官勋封调动,是沈振川手里最有权势的辖处。

奚鹤卿这是让他交权。

“嗯”奚鹤卿挑目,神色淡淡,“沈相觉得,你家的女儿不值这两个位置”

“我不介意再娶一位。”

奚鹤卿话落,沈夫人脸色一白。

替嫁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在于奚鹤卿肯不肯认。

他若肯认,控卫司足以平息此事。

他若不认,这事儿要是闹上去,还不知那个草包太子会怎么处理。

沈振川面色难看。

奚鹤卿扯了个笑,“沈相不必忧心,我选的人必然是干净的很,必定和我没有一丝瓜葛。”

卷耳喝了口茶掩盖自己的笑意。

沈夫人扯了扯沈振川的袖子,悲戚道“老爷,我们可只有素薇这么一个女儿妾身求求您了。”

四下寂静,卷耳坐的端庄,围观敲诈现场。

奚鹤卿也不急,长指敲在木桌上,发出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

半倾,沈振川咬牙,“我答应你。”

回去的马车上,奚鹤卿依旧靠着车壁阖眼,卷耳看了眼他的姿势,也默默往后靠了靠。

别说,挺舒服的。

“沈府看着像是未曾怀疑过你。”奚鹤卿淡淡开口,眼睛却未睁开。

“嗯。”卷耳应声,神色自若,“沈相老了,许多事情不如年轻时通透了。”

卷耳扫奚鹤卿一眼,“跟你这只狐狸比起来,他拍马也追不上。”

“”

鸣金在外赶着马车,途径瓦子,外面传来热闹地叫卖声,烟火气很浓。

卷耳捏了颗小几上的葡萄放入口中,“所以你都算计好了那日迷晕我的明铜,表面上是沈相在司府的细作,但其实他是你的人,对么”

奚鹤卿唇角勾起,坦荡极了,“是。”

卷耳好笑。

谁都精不过他。

衍朝事情快了,婚礼替嫁之事,奚鹤卿应也是有意让自己进司府。

“对了。”卷耳看向他,“冯崎的事儿,处理干净了”

奚鹤卿睁眼,“嗯。”

卷耳又道“太子可有疑虑”

奚鹤卿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冷笑,“那个草包,就算有疑虑又能如何”

卷耳颔首,“那就好。”

“我去诏狱,你自己回府。”半晌,奚鹤卿开口。

卷耳揭开布帘,看到街道上忙碌而过的人,“我先不回去。”

奚鹤卿挑眉,嘴上又挂上那有些虚伪的笑,阴阳怪气,“怎么,有别的好去处”

她说,“我回自己的铺子里看看。”

片刻,奚鹤卿无所谓地点头,他敲了敲车壁,懒洋洋道“鸣金。”

“在。”

奚鹤卿吩咐道“一会送她去铺子里。”

“是。”

再回来时,卷耳明显感到街坊邻里对自己的态度奇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