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温瑾的脸，沈让心底那股痛苦的感觉一点点出现, 逐渐侵占全身。

温瑾的脸变得不清晰, 整个房间突然极其安静，只有温瑾亲口说的“离婚”两个字, 一直都在回响。

沈让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 记忆变得混沌模糊。他浑身都开始难受, 曾经被他苦苦压抑, 不愿意想起, 也不敢想起的一些记忆，逐渐浮现。

沈让脸色苍白, 他盯着温瑾的眼神有些扭曲, 身上都是冷汗。他耳边响起了一些奇怪纷杂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沈让, 温瑾到死的时候，都以为我是你的情.人。你知道她的眼神有多痛苦吗？看她痛苦我就觉得兴奋。”

“哈哈哈哈, 她居然都不去找你求证一下，就认定那个男人是你！沈让，这么蠢的女人,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沈让, 温瑾说要和你离婚。可惜啊，她死得太早, 不然你很快就会收到她给你的离婚协议。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你冷漠淡定的脸上，充满痛苦的样子。”

……

沈让脸色痛苦, 他把温瑾拽入怀里，紧紧抱着她，双眼变得通红，已经分不清那些记忆是真的，还是他臆想出来的。他只知道自己不会离婚，永远都不可能同意和温瑾离婚。

温瑾任由他抱着，她不知道沈让会不会同意离婚。因为他这辈子选择和父亲合作，而不是直接把公司收购，证明他能从合作中，得到足够的利益。

温瑾抬头看着沈让，她感觉到沈让衣服湿透，浑身紧绷，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可是这些都和她无关。

“沈让。”温瑾帮他擦着额头的冷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娶我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我不怪你，一开始就是我自己心术不正，因为太爱你，才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想逼迫你娶我。”

沈让看着她，嘴巴微张，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他整颗心都开始绞痛，想告诉她，他是心甘情愿娶她的，想问她是不是一早就存了和他离婚的想法。

“我知道你已经和我父亲在谈合作。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这些年，我也明白感情是不能强求的。对不起，折腾了你那么长时间。”温瑾声音温柔平静，“沈让，离婚吧，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你也可以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一开始是我强求来的，可是夫妻一场，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

温瑾每说一句话，他心里的痛苦就加深一分。沈让狠狠盯着她，想问她前段时间为什么装乖巧骗他，为什么要把他推给程静初，是不是真的永远不爱他了。

他不能问。他知道温瑾心里还压抑着一些事，如果他现在逼问她，可能真的会和温瑾彻底撕破脸。那时候，他会永远失去温瑾。

只要她还有事骗着他，还愿意花心思骗他，他就还有机会让温瑾回心转意。

温瑾爱了他十几年，他不相信温瑾真的彻底放下他。只要他努力，一定会重新得到她。他以后都会宠着她，找时间陪她，她想做什么，都顺着她的意。

沈让放在温瑾腰上的手用力，慢慢舒缓身上的痛苦。良久，才嘶哑着声音开口：“我不离婚。温瑾，我不同意离婚，永远也不会同意。”

温瑾，你缠着我十几年，把我的心也勾走了，现在想全身而退，那我怎么办？

沈让所有思绪回笼，情绪也慢慢平复，他轻搂着温瑾，心里控制不住生出一些可怕的想法。如果以后温瑾执意要和他离婚，那他就和她一起死。这样她就永远是他的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他低头，掩盖住心里的疯狂，“温瑾，你真的要和我离婚？沈辰你也不要了？”

“我想带走辰辰。”温瑾柔声道：“沈让，你以后再娶，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的。”沈让看着她，低声说。

他这辈子除了温瑾，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更不用说孩子。如果沈辰不是温瑾的孩子，他也不会要。

“温瑾，如果你坚持要和我离婚，我不会把沈辰给你。”沈让心里利弊衡量了一番，快速回想了温瑾这段时间的反常。

温瑾突然很在意沈辰。不仅沈辰，她的亲人，还有徐可，苏宴，她都想保护。只要她还有顾虑，还有软肋，他就有办法把她绑在身边。

她现在不喜欢他没关系。只要把温瑾绑在身边，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总能让她再次喜欢他。

沈让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可思议。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他到底可以为温瑾让步到什么程度，可是听到温瑾说离婚，他心里就开始变得扭曲疯狂，死也要把她留下。

他低头吻了温瑾的脸，“只要你和我离婚，我就把沈辰送出国。温瑾，我说到做到。沈辰还小，你忍心让他一个人在国外？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情，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沈让小心翼翼的的蹭了蹭她的脸，“你不和我离婚，我就把沈辰留在国内，好好培养他。你在意的人，在意的东西，我会尽力帮你保护。”

温瑾看着他，突然问：“沈让，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是。”沈让毫不犹豫的回答，“温瑾，我可能不仅仅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