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怕杨恒临时又变。只因为六字营众人,无人能猜这杨恒为何要来提醒乘舟。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转了性子,对于不了解他动因的情况下,人人都会怕他临时再变。
因此,众人都等着乘舟师弟来说说,他是如何打算的,若杨恒今夜没来,反倒更好,他可以依计而行,杨恒来了,便就有个接和不接的问题,怕杨恒猜出他故意钓叶文来伏击的计划。
谢青云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兴师动众的来接我……”
话还没说完,子车行就抢着道:“我知道了,还是我说的只需一个人来,这样既接了乘舟师弟,杨恒不会有什么怀疑,叶文他们见到只有人,说不得依旧会伏击乘舟师弟。”
说过这话,子车行还得意的看了眼胖子燕兴,似是自己终于抢在这死胖子的头里,猜到了乘舟师弟的想法。
只可惜,谢青云随后便摇头道:“一人是一人,却不是这个意思。”
不待其他人接话,谢青云继续道:“请你们一人来接,只有一小部分是做给杨恒去看的,让杨恒知道我之前并未猜出任何,是听了他的提醒,才会请你们来接我的,不过只需要来接个三、五天也就再换成我独自一人回来便可。”
“对于杨恒来说,咱们瞒着他的只有一点,便是我之前并未猜出任何事情,这么做只是为了藏巧,让他以为我并不是那么的聪敏,也要靠着他的提醒,才会意识到有危险。而三五天后,你们便不来接了,杨恒的心思,多半会猜测,咱们钓叶文来偷袭的计划,是这三五天内想到的,故意不来接,以引诱叶文。如此以来,杨恒就会认为,咱们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提醒,才会如此,也就等于接受了他的相助。”
“这般又什么不同?一个是之前师弟就想到这法子,一个是得了杨恒的提醒,师弟才想到引诱叶文伏击的法子,只是在杨恒的感觉上不同罢了,最终都会让杨恒知道咱们要引诱叶文来,不怕杨恒忽然变卦,去告之叶文么?”这一次,连胖子燕兴也都不明白谢青云的想法了。
他这么问,其他人更是如此,都看着谢青云,等他应答,自然大家早已经习惯乘舟师弟的奇思妙想,这时候疑惑的同时个,更多的是期待。
谢青云点头道:“死胖子说得没错,结果上没什么不同,过程上就是要让杨恒认为咱们受了他的帮忙。至于结果,我信杨恒不会将此事告之叶文,他既然选择了帮咱们六字营,就不会又有什么变化,只因为我猜出了他相助咱们的企图。”
“什么?!”谢青云这句话,确是引发了众人极大的兴趣,子车行一个嚷道。
跟着是燕兴:“什么企图,师弟了不得,这都能猜到。”
“当然,师弟可比你厉害。”姜秀瞥了燕兴一眼,挤兑了他一句。
罗云、司寇各自一笑,却都没说话,等着谢青云说出杨恒的企图。
谢青云见众人如此,当下收了些笑意。郑重道:“他瞧上了师姐的美貌,不顾一切的要接近师姐。”
“娘的!”胖子燕兴一听到这句话,就一下子触动了他的愤怒,当即骂道:“这厮再敢如此,定不轻饶了他,刺了师妹一刀,还敢接近师妹……”话到一半,才一下子反应过来。道:“怎么可能,杨恒绝非这般痴情之人,大费周章的来接近姜秀师妹,何况他真个如此痴情,也就不会在生死历练之地,要杀师妹来自保其性命了。”
“师弟你又说笑了么?”姜秀蹙着眉,她也很讨厌杨恒喜欢自己这样一件事,即便是真心喜欢自己,姜秀也不会理会这样一个心胸、城府之人。更何况从头开始,姜秀就觉着这厮有其他目的,到后来发生了许多。更是这般猜测了。
谢青云哈哈一乐:“胖子你果然厉害。本想瞧瞧你对此又什么反应,才一生气就立即调整了情绪,不会被怒气冲昏了脑子。”
吹捧了一句,不等其他人再说,谢青云继续道:“杨恒的确是看上了姜秀师姐,只不过并非真心喜欢。早先咱们不是提过,这厮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可姜秀师姐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任何的灵宝、灵丹值得人窥觑,平江教习、大教习们也看不出姜秀师姐的元轮或是体魄有任何的特殊,只是灭兽营中普通的一名弟子。”
“无论怎样。他一定是有其他的意图。”姜秀接上谢青云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所以。他先前能为了这个意图花费那许多心思,直到要保住自己性命,才本性毕露,不去顾忌你而杀了你,如今他完全又可能继续为了这个意图,再次来接近你,看似诚心悔过,实则狼子野心,若是真有意悔过,更改将自己刺杀你的因由说出来,既然他总是说是误会的话,说给律营去听……”
“就是,我也不信这厮是真心悔过,真悔过,就去坐牢才对。”子车行大大咧咧的跟上一句。
谢青云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个过程上,让杨恒以为咱们是接受了他的好处,便是让他误会咱们对他的印象会有点点的改观,此人目的未达到,之后会反复不断的帮助六字营,提醒我以后,在野外猎兽时,说不得也会时常相助于你们,听说他们十七字营已经和二字营换了猎兽的时日,会和六字营一齐了。”
胖子燕兴点了点头,道:“早先我发觉之时,就觉着有点不对,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二字营的钱文师兄误吃了隔日腥,这隔日腥只有听花阁才有,杨恒想设计钱文也很难,但现下听师弟这般说,我倒是觉着那钱文误吃隔日腥,到真有可能是杨恒做的,也只有隔日腥这样的草味,才必须要和其他营换日猎兽,钱文刚好和杨恒都是罗烈看中的弟子,这般两营换个日期猎兽,合情合理,却又太过巧合。”
“娘的,既然如此,那以后野外在见十七字营,杨恒想帮咱们,咱们就打跑他。”子车行握紧拳头,怒道。
“打跑作甚,就让他帮,有人愿意来帮忙,那为何不接,对咱们六字营只有好处,可没有坏处。”谢青云应道:“他帮的越多,咱们受的越多,还不给他好脸色看,这等痛快的折磨杨恒的事情,干嘛不做。”
“哈哈……”子车行被谢青云几句话说得,当即想到了那等杨恒像奴仆一般跟着自己身后的模样,这便大笑道:“师弟说得有理,如此真是痛快。”
“不过切记,是他要帮的时候,你们就接着,不帮的时候,绝不要去请他来帮,对他太过快的转变印象,这厮更容易怀疑到什么。”谢青云郑重提醒道:“这般做的目的很简单,也是钓鱼,不过钓杨恒这条鱼,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却要更久更长,咱们得帮着姜秀师姐,探出这厮到底图谋师姐什么。”
“妙啊,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胖子燕兴一拍肚子,道:“这便是美人计了!”
“美你个鬼,你愿意拿我去做美人计么?”姜秀狠狠的瞪了胖子燕兴一眼。
“呃……”燕兴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声道:“怎么可能愿意,只是这么一说。这不算美人计,可是……”
面对姜秀,胖子燕兴最容易词拙,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引得大伙一阵哈哈大乐,一边笑谢青云一边帮燕兴解围道:“师姐用不着去美人,对杨恒越没有好脸色,杨恒便越相信你。只因为你和六字营不断的在接受他的帮助,这样过上两个月,杨恒再来说话时,你面色稍稍缓和便可,如此这般,在离开灭兽营之前,我断定杨恒这厮会来寻你,单独要和你说话。”
“是不是来解释他为何在生死历练之地刺我?”姜秀当即应道。
“正是如此,他做得再多。这事不说清楚,他知道你绝不会原谅他。”谢青云道:“而他解释的法子,无外乎都推到那野人的身上。说他看出了野人某个动作或是眼神。又或是其他什么你现在回想却难以想起来的某个细节,依照这个细节,他必须果断的刺你一刀,但却不致命,先糊弄过野人再说,然后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给你丹药救治。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判断出野人是故意戏耍你们二人,最终会要了你们二人性命的前提之下。”
姜秀听后冷笑一声,道:“他当我是傻子么?”
谢青云摇头,解释道:“师姐自然不是傻子,但师姐心底善良。师姐想想看。若我没有猜出杨恒的目的,他这般不去讨好你个人。一个劲的相助六字营,之后在野外猎兽,或许会安排死胖子被荒兽围攻的境况,他可以不计前嫌,豁出性命来救下死胖子,甚至自己也受些伤,如此便是胖子不信,你心底难道没有一丝丝的犹疑,去想杨恒是不是真的变了?”
姜秀听后,眉头蹙了起来,陷入沉思。胖子燕兴见她这般,心中一急,想要说话,却被谢青云挥手打断道:“胖子你莫要着急,师姐犹疑可不是什么去喜欢杨恒,这只能说明师姐善良,又被杨恒所利用,如此反复多次、数次,我信师姐也绝无可能喜欢上杨恒,但定然不会像之前那般憎恶杨恒,只因为无论杨恒内心有什么企图,面上所做的一切,真就是变了个人。”
“圣贤经有云,一个伪君子,一辈子都做伪君子,直到他死去,那有谁会认为他是伪君子,他倒是真个做了一辈子的君子了。”
“杨恒自不会做一辈子的伪君子,所以只待姜秀师姐对他有所信任之后,他便会向师姐打探一些什么,那以后的事情,应当是出了灭兽营才会发生,到时候师姐便就只需拿他当做朋友,他无论去了什么势力,还是会想法子接近师姐,师姐就记住他说过的可疑的话,到时候都告诉死胖子,死胖子脑子机敏,多半能够猜出一些端倪。”谢青云认真道:“反正胖子将来会想要去凤宁观,师姐回洛安三艺经院,你们二人也不会离开太远,总能够时时通信。”
燕兴本听到要姜秀和杨恒做朋友,以后还会见杨恒许多次,任由杨恒打探,心中就很不痛快,但没有打断乘舟,直到后来听乘舟说要姜秀请教他,又说出他去凤宁观的意思,当下就满面笑容,道:“这个自然,师妹以后那厮问你什么,就都告诉我,我定然能猜出他的真实目的。”
“猜出以后,若图谋很大,就告之大家,总能想到法子对付这厮。”谢青云接话道。
“切,胖子未必去得了凤宁观,我又未必一定回洛安。”姜秀看着燕兴一脸笑容,忍不住回了一句,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一张俏脸却是红润得很,嘴角也带着笑意,自是有些羞涩才会露出这般神情。
“不管怎样,我都会跟在你左近,防那杨恒对你不利。”胖子燕兴总算是头一回借着这机会,直接说出心里的话来,却是让姜秀脸色更红了,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等情形,大家索性再次大笑,笑得这二人都有些窘了,胖子燕兴忙又说回正题:“师弟的意思,就是要咱们先稳住杨恒那厮,以后早晚能知道他的企图。”
“自然。”谢青云应道。
“可师弟又怎么知道那野人不是真个对姜秀师妹和杨恒那厮不利?当日那野人还撒谎说认识我,却也不认识,虽然最后没有伤害师妹,但未必就是好人,杨恒此人的心机极为厉害,说不得在这段日子细细思索当时的情境,把所有细节编织一番,就能断定野人是要杀了他们,而后来因为什么事由,放弃了这做法,这样一来,杨恒刺杀师妹一刀,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胖子燕兴认真推测道。
“管他这许多,野人好坏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知道杨恒这厮另有企图就行了。”子车行嚷嚷道。
“可……”胖子燕兴看了眼姜秀,似乎不太想说,最终还是认真说了出来:“看若他真个只对姜秀师妹有意,当日刺杀姜秀也是为了救下两人一起脱逃,那野人真是个恶人,如今杨恒来助咱们也真是痴情于师妹,他城府虽深,可不能表明他不是个痴情种子。”
这番话却是说得极为客观,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姜秀一双美眸盈盈看向燕兴,只觉着这胖子能够不怕自己为杨恒的痴心而有所动心,却要说出真实可能的境况,这样的待自己以诚,确是值得自己去喜欢。
“他如何,我也不会喜欢他,那日他被野人扇了巴掌,还痛哭求饶,这点也算是对付野人的计么?”姜秀认真的说了一句,确是让胖子燕兴大乐不已,方才还一脸认真的模样,当下又变得喜笑颜开,嘴上却说道:“他倒时候定会说能屈能伸的。”
“胖子你胆子够大啊。”罗云开了句玩笑:“真就不怕师妹被杨恒抢走,敢这么猜测。”
“就是。”司寇也难得这般说笑。
谢青云却是满面的严肃,摇头晃脑了一番,道:“我以为,杨恒绝不会对姜秀师姐痴心,只因为那野人确不是恶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恶人的举动,杨恒想要栽到那野人身上,只有编造一些细节来,这许久时间,师姐想不起一些细节,在杨恒以为,多半很容易信了他的细节。”
“师弟为何肯定那野人就不是恶人,那般出现在元磁恶渊的野人,却是奇怪之极,说不得就是个吃人的家伙。”子车行疑道。
“小姑娘挺又勇气的,小爷我很喜欢。”谢青云突然间换了个语气,大喇喇的看向姜秀,一脸促黠的笑。
姜秀听到这句,浑身一震,一双眸子疑惑的看向谢青云。
“你这妞儿细皮嫩肉的,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谢青云又用方才的语调和声音说了一句,一边说一边眉花眼笑的看着姜秀,双手做出张牙舞爪想要扑上去,吃了姜秀的模样。
一众人等听了都莫名其妙,只觉着乘舟师弟怎么忽然胡言乱语了起来,胖子燕兴似是猜到了什么,转而看向姜秀。
而姜秀在听过这句之后,疑惑间便就忽然笑了,笑得咯咯动听,随后又不管不顾的哈哈大笑,最后干脆上前,一拳头砸在了谢青云的胸口,道:“好你个师弟,欺负师姐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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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恶心,有点中暑的感觉,坚持写完了,多谢一直欣赏的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