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加冕,成为光明教廷的教皇。”
莱恩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凝视着她,重重点头。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正在说话的两个人顿住,侧眼看去,看见衣着华丽容貌英俊的青年大帝侧站在门口,微微笑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吗?”
莱恩抿住唇,飞快看了看女神,见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他不免有些许失望。
马上就要离开了,他还想今晚与殿下多呆一会儿,哪怕只是说说话…
但是大帝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什么,虽是那么说着,却直接迈步走了进来,走到女神面前,优雅地单膝跪下,拉住她的手背落下一个轻吻。
他关切地凝视着她,看见她微微苍白的脸色,眼中顿时溢满了悲伤与担忧:“殿下,您还好吗?您看上去如此虚弱,您应该立刻去休息,我该调圣魔法石过来为您疗伤。”
他看上去如此担忧、紧张,真挚的关切溢于言表,让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他该是多么诚挚地敬爱着圣女,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多么亲切、熟稔。
莱恩的表情微微有些异样。
陛下的言行也…关切太过了。
与其说是在关切敬仰的神邸,不如说是像心疼珍爱的情人。
莱恩为自己的这个联想吓了一大跳。
殷宸一听就知道这丫的又在搞事情。
她真的太难了,她明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货,但是顶着女神冷艳高贵的壳子,她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他继续掰扯对手戏。
就比如现在。
看着弗里德希那双溢满了脉脉情意的碧色眼睛,虽然她内心恨不得按着丫的脑袋骂他别想搞什么歪心思,但是面上她却只能浅浅蹙了蹙眉,警告般地看他一眼,轻声慢语:“我很好,弗里德希,不用太担心。”
她怕弗里德希的举止被看出异常,又看向旁边站着的莱恩:“孩子,你该回去了。”
莱恩眼睛快速瞥了一眼还静静跪在那里弗里德希。
这么晚了,按照历届,大帝不应该明天再来吗?
即使是在帝宫里,即使是被殿下所宠爱的,也该注意一些分寸吧。
看着莱恩战那儿不动弹,女神不解地又唤了一声:“莱恩?”
莱恩不甘不愿地垂下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的,殿下晚安,我明天再来拜见您。”
他慢慢往外走,绕过大帝时,大帝慢条斯理瞥了他一眼。
莱恩头皮瞬间一麻,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恐惧和逃离。
他不太好形容那是怎样的眼神,但是他只知道,在那双幽邃阴鸷的碧色眼睛里,他像是一个死物,或者一具尸体,没有任何一丝生存的价值。
但那种异样不过一闪而逝,等他回过神再看时,大帝已经转过头去,专注地凝视着女神。
他顿了顿,当女神再次疑惑地看来时,只好走开。
也许是看错了,陛下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身上常年带着杀气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这样想着,又摸了摸眉心上的粉印,终于放下了那一点怪异,翘着嘴角离开宫门。
等莱恩走后,女神对弗里德希说:“起来吧,地面凉,你身体不好。”
弗里德希没有动弹,反而低低地笑着:“殿下是在关心我吗?我好喜欢。”
女神皱眉:“你对我的态度该更恭敬一点,弗里德希,我的纵容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
弗里德希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道歉、没有惶恐,反而慢慢前倾,俯下身,一点点把头放在她的腿上。
他英俊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月光中显得妖异又艳丽,他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像一只在主人膝头撒娇的猫儿。
“殿下,您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的声音低柔,没有一点杀气或者愤怒,甚至拉长的尾音都逸散出甜腻的缠绵:
“您对那个小子可真好,告诉他那么多秘密,赐予他印记,甚至还打算和他一起同行,您怎么能那么宠爱他,我都吃醋了呢。”
“你该起来。”
女神显然不习惯与人过分亲近,她轻叱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想说什么,弗里德希,我也并没有亏待你。”
弗里德希听出她言语中不悦的意味,顿时挂上委屈的表情:“我当然知道殿下您也宠爱我,但是您知道的,我的心很小,我为您对他的优待而嫉妒,我希望只有我是您宠爱的。”
他像小孩子一样坦荡的恶劣,让女神反而说不出话。
她并不是一位灭绝人性的神明,甚至她很体贴、理解人性的善与恶,就像她知道神不是完美无瑕,所以她不会因为弗里德希的怒火、嫉妒甚至是对她的占有欲而暴怒,而认为他该死。
但是她为此头痛而不悦也是肯定的。
她斥责他:“你该学会控制自己,弗里德希,我无论宠爱谁,都与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该置喙的。”
弗里德希心底一片阴冷,她的话使他心底的妒火越烧越盛,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恨不得立刻抱住她,向她挖开自己的胸膛,让她亲手摸一摸他的心有多滚烫、又有多痛苦。
他为她而喜悦,为她而痛苦,为她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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