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和我走得太近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的。”一顿,“他们太过分了。”
里头的李仲元安静了好半晌,“我会比他们更过分。”
曾素素一惊,李仲元又问她,“你找我做什么?”
她把信封背在身后,此刻却一点也不想递给他,“就是忽然想找你。”这话出口她才发觉不妙,磕巴地,“我,我去找人放你出来!”
李仲元最终还是没能对钟离正他们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因为曾素素时时刻刻在看着他——
“他们都已经当面向你道歉,而且也停学两个月,你往后别待见他,可也不要和他做一样的人。”
曾素素想努力地把李仲元往“君子”的路上掰,掰着掰着把自己折了进去。发觉过来这一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成功——李仲元不再张口闭口威胁她,说要报复人,也不再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少年人的情感最是藏不住。
所以在钟离正几人停学归来的时候,听闻曾老先生因为自家宝贝女儿和李仲元看对眼这件事气得罢课半月时,他们是惊悚的。
唯一难能可贵的是李仲元的确渐渐被曾素素“调.教”得温和了许多,便是碰上什么摩擦也不会使阴招了。
这般日子过了两年,李仲元三年求学期满,需得归家。两个人在东麓山上私定终身,约好李仲元回家后立稳脚跟便来书院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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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一切都变了,那时李家主病重,他被卷进家产争夺之中,他或许是有野心的,师家向他伸手的时候他握住了,然后就绑在了一起。师家帮他夺家产,他许诺师家生意利益,一切的纽带都是一场婚事。”
“他找到我,说给他时间,说总能退掉这桩婚事,既不折损李家师家的合作关系,又能光明正大地娶我。还说他不会碰那师家小姐一根头发,我从来没有不信他,他这个人,当初在书院掉了一本书在地上,他都嫌落地那页纸脏,会撕掉的。”
“只是太困难了,我爹过世那年他还是没能来书院提亲。”
“他同我说要纳燕家小姐进门制衡师小姐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不对。如今明白了,他哪里是要牵制师小姐,分明就是要用人命来废掉师小姐这步棋。可笑我还以为我真的对他有所改变。”
“我想错了,我一早该离开他的,他想要家业,想要报复从前伤他的人,就不可能双手干干净净地和我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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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衙出来,烛芳还恍惚着。
日前红玉被县官从牢城营里提审出来,人证确凿,这几日官府在李府进进出出搜寻证据的动静闹得整个沂安城一片哗然。
烛芳晒着太阳走在大街上,声音有些低闷,“我觉得……李仲元是野心太大了,鱼和熊掌都想兼得,到头来才变成这样。”
旁侧的刘介看她一眼,“我倒觉得,李仲元会落得如此下场,却正在于他野心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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