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想仰头打量他的神色,但很可惜,她根本没有办法抬头,只得紧贴着。
外面,两个兄弟吵着过来,围着房子走了一遭没有发现人,就又回家去了,一家人点着灯在家里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丢失财物,折腾了一刻钟又熄灯睡觉去了。
宋宁腿都蹲的麻了:“王爷,咱们出去吧。”
“好。”赵熠嗯了一声,但却没有动,宋宁道,“王爷我动不了,得您先出去才行。”
赵熠没说话,单手将整个草垛给推了,道:“现在可以出去了。”
“厉害啊,王爷。”禁锢一松,宋宁站起来动着胳膊和腿,又上了围墙听屋里的声,再次听到了呼噜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宋宁道:“王爷,再……”
她发现赵熠坐在草上,正在用帕子在擦鼻子,她愣了一下,赵熠见她看过来,将帕子塞进袖子里,起身道:“怎么?”
“看来我们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宋宁道。
有人将姚珊抓走了,他们就怀疑是不是栽赃陷害松山的人所为。
那么韩烁就可能有危险。
但来了这里以后,发现对方并没有来。
“回去吧。”宋宁道,“我们想多了,明天早上再来。”
赵熠道:“你没想多,这一趟走一遭挺好的。”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推的东倒西歪的草垛。
“你笑什么?”宋宁打量他,赵熠收了笑容,“我笑了吗?”
“嗯,笑了。”宋宁指了指他鼻子,“怎么有脏,是流鼻血了吗?”
赵熠神色自如地道:“没有,可能是草垛里太脏,蹭到泥了。”
宋宁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两人沿着小路,宋宁将沿路所有的草垛推倒了。
两个人回去睡了四个时辰,第二天早上又再次来了东庄。
一进村子,就看到妇人叉着腰站在田埂上骂:“哪个寻死的东西,大半夜不睡觉,推我家草垛子干什么。”
“这世上就没有这么欠的人了,生儿子没**。”
宋宁本来想笑,但笑不出来了,委屈地看着赵熠。
赵熠的脸更难看,当夜让阑风和伏雨,将周围四个草都堆在她家的院子里,连门都堵着了。
被邻居发现,只当是她偷草,几家吵了起来。
赵熠这才满意了一点。
此刻,赵熠气的踢了个石子儿过去,打在妇人的腿上,妇人吃疼忘记骂人的事,又四处找什么东西撞着她了。
“走了走了。”宋宁偷笑,两人到韩烁家门口,他在后屋整理草垛。
路过的村民认出了宋宁,当头拜上了。
这一下,半个村子的人都拥过来给宋宁以及赵熠行礼。
两人耽误了一刻钟才将村民送走,韩烁当然也听到了动静,站在自家门口望着宋宁和赵熠,行礼问道:“大人和赵捕头是来小人家的吗?”
韩烁皮肤很黑,高高壮壮的,面上没什么皱纹,乍一看去不过四十左右。
“是!”宋宁含笑过去,“有些事想问问你。”
韩烁应是,请他们进到院中,喊着自己儿媳泡茶上来,一家人围观了一会儿,就被韩烁撵了出去。
“大人和赵捕头,是不是为了唐家的事来的?”他问道,“案子不是结了吗?是又出新的事情了吗?”
“也不算新的事情。”宋宁问韩烁,“本官查看卷宗,你当时是亲眼目睹松山杀人的全过程是吗?”
韩烁点头:“算是全部过程。”又道,“是这样,小人是住在外院的,就在外院茶水房的隔壁,栓子,就是另外死去的小厮,他睡在茶水房里。”
“夜里我先听到茶水房里响起声音,立刻抄了门边的棍子出来,就正好碰见松山从里面出来。”
宋宁问道:“他当时是什么样子的?”
韩烁回道:“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子,脸煞白煞白的,手里提着一把不长的刀,刀在滴血。”
“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他像个索命的恶鬼。”
韩烁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依旧心惊胆战痛苦不已:“然后我就转身要逃,但跑不过他,他先是一刀捅在了我肩膀上,紧接着又一刀捅到我的腰上。”
“我当时就疼的晕了。”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馆里面了。才知道家里人都……”说着,捂着脸大哭起来,“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好人啊,少爷和小姐们还那么小,又漂亮又聪明。”
“松山真的是作孽啊。”
宋宁和赵熠都没有说话,等韩烁哭了一会儿停下来,她问道:“我能看看你的伤疤吗?”
“好,可以。”韩烁将自己的衣服脱了。